第63节

四周无人倾诉，她便有些慌张地咬着手指，自我安慰道，“神代早已过去，所罗门王消退了一切神秘，自此，不会再有魔法了。”

“再者说……”

“这一届圣杯战争的‘术士’，不是已经有我了吗？”

————

“星星啊……”

大雄的声音被某种力量拉长，显得浑厚而又失真。他吟诵出的法咒有一种可怖的压迫感，即便相隔甚远，却依旧承载着快风，一句不漏，传进了berserker的耳中。

那份压倒性的魔力，似乎让他想起了生前的某个人。

“化作惊雷，将敌人击溃吧！”

……

急速下落的视野中，闪过几道闪电一般急促的光芒。。

不……那不是错觉……

星空正在朝自己坠来！

半空中，berserker没有任何移动手段可以规避这一招，无处借力，那引以为傲的腕力更是无从施展。被伊莉雅称为“最强”的从者，此刻，倒映在他眼眸中的，却是无数颗拖拽着长长焰尾，状若雷光的飞星。它们从夜幕另一端飞来，刺破长夜，发出震人心魄的锐响。

想必，对于教会的人来说，今晚一定是个不眠夜吧？同时有几十颗流星落在冬木市，最终却没有撞击感，也无法回收到任何陨石碎片……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“瓦斯爆炸”能糊弄过去的。

任谁也无法想到，阵势逼人的流星雨，仅仅只是某人投掷出的兵器。

刺眼的光芒，在瞳孔中不断扩大。与飞速袭来的陨星相比，这头肌肉怪物的身躯，第一次显得没那么魁梧了。

“吼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！”

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，双臂大开，闭上了眼睛。

迎面而来的热风，将铁树叶片一样的硬头发吹开。

“轰——————！！”

相撞。

半空中炸开一个刺眼的光球，声浪从中传来，即便与地面隔着数千米之远，振波和气浪依旧吹飞了地上的烟尘。一些碎屑掉落在地上，大多是碎石、尘土，以及被强大魔力感染后，变作结晶的奇异石头——在碰撞中心，数十颗陨石同时挤在一起，对彼此释放出的动能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几乎是一瞬功夫，berserker无坚不摧的身躯被粉碎殆尽，一些运气好的陨星残片逃过了彼此的冲量，还能从空中坠落下来。

……

“呜……”

巨大的冲击波将凛唤醒，她好像意识到还在战斗中，甩了甩头发，有些迷糊地问道，“我……刚刚是怎么回事，berserker……怎么样了……”

“哐当！”

仿佛是为了回答她一样，一只青铜脚环掉在地上，顺势在空旷的地面上转了两圈，颇有种默剧里那种独特的荒诞感。

————

“干，干得不错啊，大雄哥哥……”

伊莉雅依旧笑着，表面上仍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，似乎还有什么底牌没用出来，甚至把刚刚醒过来，还弄不清状况的远坂都骗了过去。

但，对拥有见闻色霸气的大雄来说，这一套完全不成立。他能够清晰听到少女的心跳，因为刚才这一击，已经变得有些杂乱了。

毫无疑问，情况超出了她的想象。

“很可惜，是没有用的。”

————

烟尘散开。

魁梧如钢铁的berserker手持斧剑，从少女身后缓缓踱出。只不过，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贸然进攻，而是半蹲下来，单膝触地，似乎是因为死过一次，他眼中的疯狂褪去不少，反而多了些许机警。

见他再度复生，大雄没说什么，也没有任何表示，只是默默解除了这身魔王一样的装束。

一件暗红色的列车长制服出现在他身上。

“我的berserker，拥有着从者中数一数二的防御性宝具。”不知是不是为自己鼓劲，伊莉雅竟然开始主动说明这一点，“每一次死亡，都会让他变得比之前更加……”

————

大雄一句废话都没有。

握拳。

狠狠向前挥。

————

“呜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”

震撼人心的汽笛声。

一辆长龙般的巨大特快列车忽然杀出，车头一闪，直接将这位刚刚复生的从者再度撞飞出去。

第九十六章：机械降神（物理）

“轰——————！！”

山大克洛斯巨大的身躯屹立在地面上，眼部射出两道翠色光线。

这颜色看似温和，却在顷刻间溶解了一大片地表，就像开水溶解了糖块一般，轻而易举。随后，在被光束切开的地方，爆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大火球，伴随着刺目的光芒以及炽烈的爆风，如同往地上倾倒了无数颗小太阳。Berserker是被直接锁定击中的，相当于处于高温正中心，坚韧的半神之躯让他多抗了几秒钟，然而，面对这比闪电还要炽烈的阳离子炮，他也只能挥舞斧剑，徒劳地挡两下。

到头来……这具小山一样的躯体，终归还是在火中化作灰烬。

好在，多次的死亡已经让他有所预感，在战斗中刻意远离了伊莉雅战力的位置。被阳离子炮击中的一瞬间，已经移动到广场另一侧，不至于牵连到伊莉雅。

虽然，从结果上来说，没什么改变就是了。

————

随着战局变得越来越夸张，saber不得不拉起自家御主，集体又往后面撤了几十米。过程中，凛和士郎的眼睛始终在不远处的大雄身上，都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，嘴巴长得老大。反而是胖虎大呼过瘾，哈哈大笑，一边和他们解说这些场景曾经代表的故事。但是……越到后面，反而讲不过来了。

这也不能怪他。

从大雄召唤出银河超特快后，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，场面完全失控了。一下子连着好几次被杀死，berserker最初带来的威慑感瞬间缩水，到最后，大家都怀疑刚才一度被这个大块头“逼入绝境”的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，怎么画面一转，大雄就快把他当buff刷了……

被突然伸长的金箍棒砸死。

被一头冰雪巨人放出的射线，完全转化成冰雕。（出自《大雄的南极冰冰凉大冒险》）

被一头如同哥斯

拉的巨大怪兽踩死。（出自《大雄的翼之勇者》）

被一头风元素的巨龙仰头吞入口中。（出自《大雄的风之使者》）

被铁人兵团的漫天炮火穿心而死。

……

直到这一次，大雄变出山大克洛斯，以科技上的绝对碾压，再一次将berserker化作灰烬。到这一步，胜负天平的倾斜已经相当明显，震惊之余，士郎这边的氛围也轻松起来，甚至有余力聊聊天了。

“能够吃住一击，死而复生，而且还拥有强悍的肉身与力量，被作为狂阶召唤的英灵……我大概猜到了。”凛深吸一口气，公布道，“对面的真名是赫拉克勒斯。”

“赫拉克勒斯？”胖虎先是一惊，随后，脸上竟流露出几分欣喜，“哦哦，这个我知道，他不就是希腊神话里的大力士吗？”

“也不能说完全一样，毕竟用狂阶召唤出来，就注定要失去一些理性和技术。战力固然得到提升，但是……在我看来，反而是把这位从者最厉害的武器丢掉了。”凛叹了口气，继续补充道，“总而言之，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半神，后来被宙斯封神，具有相当高的神性。他的武力技巧非常高超，身体坚韧，是一个勇猛无比的斗士。而且他还具有对人宝具：黄金十二试炼！杀死他一次是没有用的，因为借由该宝具，他可以拥有十二条生命。”

“但，并不会像电子游戏里那样，用掉一条后再续上下一条，而是根据‘伤害’来计算的。”

“伤害？”士郎和胖虎都听得一头雾水。

“也就是说，只要是足够强大的宝具，理论上可以一击抹除他的多条‘生命’。比如……”

“不用比如了，远坂小姐。”

Saber不知何时将圣剑收起，远远看向战场中心，一向没什么波动的语气，也出现了些许惊诧。

“面前，不是就有很好的例子吗？”

————

“好可怕啊……”

远处观察的archer同样收起弓箭，无不感慨地说出这句话。反正四下无人，他也不用怕丢脸……身死之后，在近乎无尽的岁月中，他与各式各样的人交过手。不管对手的数据看上去多么华丽，力量看上去多么繁多，archer总能靠着精湛的投影魔术和磨练出的战斗技巧占取先机，至今为止，貌似还没有碰到过那种“怎么都打不赢”的情况。

内心深处，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抗衡的感觉。

连尝试的必要都没有。

他不禁开始思考，如果将场上的berserker换成自己，有把握能做的比他更好吗？面对一波又一波完全超出认知外的攻击，自己引以为豪的防御宝具，【炽天覆七重圆环】，又能顶住几次呢？

这种仿佛字面意义上的“机械降神”，就算是靠自己的投影魔术，想要弄清楚它的结构都要花不少时间。从方才的战斗中可以看出，这台大家伙的充能速度奇怪无比，恐怕……不等自己摸清楚它的结构，光炮已经正面灌下来，把自己蒸发成气态了。

一想到初见时居然和这种对手刀兵相向，archer便不可抑制地后怕起来。

那个时候，万一他认真和自己对打，甚至开出这个宝具……自己大概会成为第一组退场的从者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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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会……这样……”

两级反转，伊莉雅十来年人生堆砌起来的世界观，在不到五分钟之内就崩塌殆尽，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，双目涣散，好像仍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。

但……同样是半跪在远处，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的berserker，就仿佛一个无可辩驳的铁证，提醒她这不是梦。

经由家族反复挑选，从茫茫历史长河中选中，号称是“最强”的从者。从制备召唤用圣遗物，到提前安排召唤，再到一段漫长、痛苦的适应性训练。她可以打包票说，在七个御主当中，她和自己从者的默契肯定是相对强出一大截的。

这一切的一切，忍受着仿佛能把灵魂撕开的煎熬，都是为了赢下最后的胜利。

然而，几个回合内，本该无敌的berserker败下阵来。

尽管他现在还有口气在，但那不过是对手暂不征用的一枚小钱而已……大雄随时都能让他成为第一个退场的从者，以两者的实力差距来看，甚至连碰都碰不到他一下。

……

“不……还没有结束！我们的‘战争’，还没完呢！”

也不知是怎么想的，伊莉雅忽然十分用力地摇头，好像要把脑海中浮现的一丝怯战之意甩出去。她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从容，不败的自信被击碎，暗红色的眸子中溢满迷茫。即便被逼到绝境，她还是高举起右手，瓷娃娃一样娇美的脸上，露出飞蛾扑火般疯狂的笑容。

烙刻在手背上的三画令咒，已然浮现出些许微光。

“我以令咒之名，对我之从者发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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