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节

吉尔伽美什呆住了。

观战的众人也呆住了。

渐渐的，开始有人影浮现出来，体积最大的那个无疑最抓眼球。

伊莉雅和凛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。

“那……那座巨大的……是什么？”

伊莉雅指着光幕中浮现出的第一道影子——远看，数万丈高；近看，一丈六尺，又如水中月影，不可测量。修镀金身，宝相庄严，双手结出法印。初次登场时，其周身洒落的金莲花连成一片，几乎要盖过身后虚空的光芒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没理解错吧，这个宝具能叫的，只有平行宇宙的大雄，对吧？对吧！”她一脸惊愕，也不知道是在问谁，或者只是单纯在发泄，“那个是大雄？！”

凛目瞪口呆，想说些什么，但最后只是化作喃喃几句呓语。

眼前的情况……似乎已经超脱魔术，甚至魔法的概念了。哪怕是柳洞寺里那个神代魔法师，也是看得一脸懵逼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佛光庄严。

有这么一块重量级开门砖，其他多元宇宙的大雄……也是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。

第一百二十四章：虚无皇帝，降临！

腰间别有腰带，戴着面具的假面骑士大雄。

蓄着武士长发，一手持剑，一手持火枪的浪人大雄。

立在魔毯上，身披法袍，周身缓缓盘旋着九色魔力球的大雄。

坐在一朵漩涡般的巨大鎏金色沙云上，身着一袭白色睡袍，沉默寡言的大雄。

有0和1构成，凝合成一道，穿着黑色长衫和长靴的救世主大雄。

如同一道惊雷般，突然出现，擎着木杖，头戴一顶橄榄叶桂冠，牧羊人打扮的大雄。

肌肉发达到完全不像大雄的武道家大雄。

甲胄加身，身后背一把反曲长弓的大雄。

……

无数个大雄从虚空彼端赶来，但是，在他们真正跨出那关键的一步前……一道纯粹的白光从影子中间杀出，以贯穿天地的架势杀将出来，瞬间越过所有大雄们。

当其与最初响应召唤的大佛擦肩而过时，却见这尊硕大的佛微微侧首，用深邃的视线看了他一眼。

光芒中，未知的语言响起。

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交流了些什么，当白光刺破虚妄，来到这个宇宙时，那只巨大的“目”缓缓闭上。悬在冬木市上空的巨大压迫感一瞬间消失，只剩一枚纯白的流星，仔细看去，其中似乎没有任何物质，竟然是一颗纯粹由“光”组成的星星，拽着一条同样是白灿灿的尾巴，朝柳洞寺坠来。

……

“啧……什么东西……”

吉尔伽美什烦躁起来。

超出他理解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，就如最开始张开的那只“目”，以及虚空彼端传来的强者气息……一时之间，他还真想不到任何反制办法，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中蓄好能的EA打出去。但预感告诉他，就算真的这么做了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鸟用。

那几个家伙，看着都像是能脸接EA的样子。

现在这颗飞速流星，又是他费尽眼力都无法看透的东西。

“不能再拖了……”

电光火石间，英雄王做出了对他来说最正确的判断。

只见吉尔伽美什神色庄严，再度挥动乖离之星，将那道通天通地的红色光柱直接劈下来！刹那间，喷涌而出的红光颤动起来，仿佛染红的天空被压成了碎片倾轧而下，要将对面这个小小的目标卷入失衡的时空之中，撕成一个个原子宽度的碎片。

“轰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！”

一剑砸落，天崩地裂。

巨大的能量柱贯穿了地表，仅数秒钟，冬木市被从地图上彻底抹去。

————

————

————

去抹底彻上图地从被市木冬，钟秒数仅，表地了穿贯柱量能的大巨。

裂地崩天，落砸剑一。

“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轰！！”

……

“诶？”

不知为何，大雄完全没有被抹杀的感觉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，身体还在，也没少什么零件。回头看，身后的山体一如往常，远远还能看到柳洞寺的边角，甚至连脚下那在打斗中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石阶，也跟着沾光，一并修复好了。

在他与吉尔伽美什之间，一道刺眼的身影无言伫立着。

这么说，面前这个强到爆炸的家伙……

其实是我？

说是大雄，实际上，他……应该是“祂”，早已脱离了碳基生命的固有形态，或许是为了让大雄方便理解，这才从纯粹的光芒中变幻出人类的身姿。

饶是如此，这具身体也仅仅和大雄有五成相似——除开轮廓之外，他有着一头微微飘起的素白色头发，亮银的瞳孔中盘旋着一圈圈漆黑的螺纹。肩披一条长长的湛蓝色法袍，一股灵光从天灵盖中喷薄而出，在其头顶约莫三寸处汇聚成一团闪烁不定的涡云，仿佛给他戴上一顶无形的冠冕。

方才那股从乖离剑中轰射而出，足以结束一切的可怖能量……在经历了一下时间回溯后，不知怎么的，完全凝固在他的左手手心里，浓缩成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点，正不安地跳动着。

抬手，手掌一抹，如同变魔术一样，光点变作一朵蒲公英。

“呼……”

他吹了口气，蒲公英的柔须四散飞去，美的不像是在战斗。

————

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面前，得以看破未来的【千里眼】第一次哑了火，不管金闪闪怎么看，都只能蹦出“未知”两个字。来者身上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，远远超脱人类历史的认知，根本无法解析。

气势对碰的一瞬间，吉尔伽美什很清楚，自己已经输了。就好像一滴沾染颜色的水落入大海，瞬间就消失得了无踪影。

只不过，王者的身份不允许他后退，不允许他露出半分疲态。

“来者何人？！”他将EA指向那个无法看透的存在，冷声问道，“既然遏见本王，速速下跪行礼！”

“……王……是啊，你是这么称呼自己的……”他嘟囔了一句，半蹲下来，轻轻摸了一下捆在大雄身上的天之锁。

那一节锁链瞬间溶解，回归虚无。

“这么看，就位阶来看，我和你是差不多的呢。”他似乎很久没有用人类的脸说话了，本来是想笑一下，却露出了相当古怪的表情，“正巧……”

“他们称呼我为【虚无皇帝】（TheEmperorofNihility）。”

“皇帝？”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，勉强笑道，“看上去，你不像是能统御国土的类型呢。”

“术业有专攻嘛，如你所说，在这方面我没什么才能。”他摇了摇头，像是在和邻居二大爷谈闲天一样，笑的相当轻松，没什么危机感，“说是‘皇帝’，其实，不过是别人给我们取的称号罢了。一般来说，我不会干涉某颗星球……或者某个宇宙内发生的小事情。除非是某些人过分作死，在‘多元宇宙’范围内掀起了什么大规模浪潮，让整个虚空的文明都面临威胁。那种级别的危机，才会轮到‘我们’出手。”

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冬木市，夜色仿佛融化在银白色的瞳孔中。

视线刺破夜空。

与城市边缘的棺中人遥遥相对。

“啧……”

棺中人自然察觉到了虚无皇帝的视线，冷哼一声，“来的偏偏是那个混球啊……”

————

“那个……我有个问题……”大雄终于忍不住，难以掩饰惊愕之色，瞠目结舌道，伸出一根手指，颤颤巍巍地指向他，“你……真的是我？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？”

“宝具是你用的，你说呢？”虚无皇帝白了他一眼，没好气地说道，“虚空中有着不成文的规则，这种事情，本来是不该我管的——因为我的降临势必会大幅度修改一个宇宙内置的因果逻辑。不过嘛……你现在这种情况……怎么说呢，正好卡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。”

“就让我们快点把事情了解吧，吉尔伽美什。”

“哼……就算你是统率虚空的王，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？”金闪闪并未因为实力差距流露出怯意，相反，单手一招，王之宝库全力运转起来，数千个金色传送门再度展开，大概是开战以来火力最充足的一次。

看来，最古的英雄王，也被逼到悬崖尽头，不得不放手一搏了。

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宝具，虚无皇帝不过轻声一笑，如同一个看到小孩挥舞着塑料玩具剑的大人。

“龟缩在星球上，小小的王啊……”

他缓步朝吉尔伽美什走去。

“来见识一下，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！”

第一百二十五章：挖人心者，终被挖心

万千把散射出去的宝具，尚未能靠近对手，便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溶解，变作虚无。

虚无皇帝没有任何行动，仅仅只是站在原地，盯着他看。其周围好像产生了一个生人勿进的力场，无论是何种级别的攻击，数量如何、角度如何，一旦掉入这个力场中，顷刻间便被抹消掉。

连一粒灵子……都不剩。

吉尔伽美什自己也说过，【王之宝库】本身是有限的，毕竟……自人类这个物种诞生，产生文化这一概念，从而延伸出的“武器”历史，往最多了说也只有几万年。站在普通从者的角度来说，他们可能就只有一到两个宝具，金闪闪一放就是几千几百个，当然是轮外级别。其实呢，他只是有一个用于回收的宝具，将射出的宝具雨再收回宝库中，不断轮回往复，达成一种仿佛是无尽射速的错觉。

但，此刻，他可以清楚感觉到，自己的库存正在不断减少。

那些射出去的宝具，并没有再度回到宝库中，而是被“抹掉”了。他不知道对手是怎么做到的，非要比喻的话，就像橡皮擦擦去了铅笔画，随手一挥，这被誉为“神之门”，汇聚了人类智慧原典的王之宝库，便已经少去将近四分之三库存。

“啧……”

发现这一点后，无敌的王，终于露出和凡人一样苦恼的表情。

“怎么样，吉尔伽美什，发现你的症结所在了吗？”在众人的注视下，虚无皇帝闲庭信步，缓缓靠近，操着一副大师兄指点小师弟的语气，“看着被你当做收藏品，有名有姓的宝具，以这样的速度消失，肯定很不是滋味吧。”

“然而，就算意识到这一点，你也没有其他办法，只能继续发射。”

“因为……”

“除了用宝具无脑轰射之外，以数量取胜之外，你好像没有其他战术了。”

“仔细想想，你的archer职介是什么意思呢？无意冒犯，但是你既没有射击手该有的精准，没有saber和ncer的技艺，不会像caster那样认认真真地布置阵地，不像rdier那样擅长骑乘，不具备berserker的勇猛，甚至有不屑于像assassin那样隐匿气息。扳着指头算算，你在各个方面都是个半吊子。”

“除了最‘古老的英雄王’，你好像什么都不是呢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