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雄……”
阿尔托莉雅还想说些什么，却被大雄强行挥手打断。
“现在这样的状态，不管什么都做不好，我建议……”
他向众人竖起一根大拇指，露出无比安心的笑容，“大家先各自回家，好好睡一觉。”
“有什么事，等明天再说。”
第两百二十三章：不倒翁
“开什么玩笑啊，胡子大叔！刚才见你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，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，搞了半天，一个子儿都没有带来？”
五大三粗的酒保气得吹胡子瞪眼，一把揪住罗杰的衣领，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，一边在他耳朵边上大声吼叫，“竟然在老子这里吃霸王餐，胆子不小啊……你那副扮相是什么意思，嗯？维京人吗？”
“啊……别晃，小哥，别晃……”罗杰打了个酒嗝，两眼发直，迷糊地说道，“金钱、财宝、权势……我已经把世上的一切都放在拉夫鲁德了，想要的话，就出海去找吧……”
这番话，放在另一个世界，或许是足以掀起世界剧变的豪言壮语。但在日本东京的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烧酒店里，能惹来的，便只有酒友们的欢声笑语了。
“出海？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啊！”酒保只觉得这个醉汉是在借酒劲嘲讽自己，再加上周围一片哄笑声，索性加大力气，将罗杰整个人拎起来，“听好……要是都像你这样，我的生意会很难做的。这一套或许在其他店里好用，但是在我这儿，不好意思，行不通！”
“如果你不想被痛打一顿，弄断几根骨头，承受高额的住院治疗费……最好老实点儿，把该吐的钱吐出来。”
“别，别生气啊……小哥……我给你就是了。”堂堂海贼王低声下气地在兜里翻找一番，拿出一枚圆形的金币，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，“看，货真价实的金币。用这个……应该能顶我喝的那些酒吧？”
“……谁要这种东西啊，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！”酒保哪里能分出金币的价值，换了谁来，也不会相信一个胡子邋遢、一身酒味的脏大叔能从口袋里拿出真的金币，以为他还在玩扮演海盗的游戏，顿时大怒，“福泽谕吉啊，福泽谕吉！（面值1万的日元大钞上印着的人），再和我扮家家酒，信不信我揍你？！”
“不……再等一下，真的，我朋友会来给我付账的！”
“朋友？”酒保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，随即又怒道，“就你这幅德性，你的朋友会是什么货色？斯派罗船长吗？啊？！”
“我告诉你，今天要是拿不出个子儿来，可不会那么简单就……”
……
“砰！”
闷响。
听惯了动静的酒保猛地回头，全场那么多人，他是第一个靠听力就辨别出发生了什么的人。
一沓厚厚的纸币砸在吧台上，无一例外，全都是福泽谕吉那张令人安心的大脸。
循声望去。
少年不知何时坐在吧台边上，背对着所有人，只留下一个有些清冷的背影。
“我请他。”
————
烧酒屋内顿时安静下来，众人心中都升起一个疑惑。
未成年人，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吧台上？他进来的时候没被拦住吗？
酒保看着眼前分量十足的一沓钞票，眼中已经显出些许贪婪的绿光，咽了口口水，却没有贸然伸手。这事儿来的太反常、太离谱了，难免让人多留个心眼。他甚至开始考虑，有没有可能这小鬼和大叔都是警方的鱼钩子，钓鱼执法，等他把手伸向钞票的时候，立刻亮身份，来个人赃并获。
他固然能忍住，但……烧酒屋旁边，紧跟着就是半只脚踏进违禁区域的赌坊，多的是在输红了眼，来借酒买醉的失意赌徒。对他们来说，金钱就好像明晃晃的饵料，即便知道这背后可能有问题，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。
几个衣衫不整、满脸红晕的醉鬼走到吧台附近，盯着一叠厚厚的钞票，像饿极的狼看到新鲜的肉食。
“我说，小鬼……这里可不是未成年人该来的地方啊。要是被你们学校知道了，肯定会出大问题吧？”
也没怎么细看，一个醉鬼已经把手搭在大雄的肩膀上，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靠过去，像块甩不开的狗屁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，不怀好意地笑道，“看你出手那么阔，这样吧……只要你请我……不对，应该是先‘借’给叔叔一点钱，叔叔保证不会去检举你。”
“……”
很少见的，大雄没有回答别人的话，连礼节性的扭头都没有。他的眉宇间盘踞着一层以往没有的暴戾之气，不说话，黑红色的霸气正如云海般，在瞳孔中翻腾着。就像一个塞满炸药，已经达到临界点的木桶，稍微一个小小的火星，就能瞬间引爆。
“小哥，你太客气啦，还特意给我送钱来……”
意识到大雄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，罗杰意味深长地笑笑，拍了拍膝盖，随即起身，“可惜，我酒兴已尽，不打算再喝下去了。”
“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出去走几圈，吹吹夜风，也顺便醒一醒酒，如何？”
————
夜晚的歌舞伎町，游人如织
除了本地人外，还有许多世界各地的人慕名前来，罗杰这身古怪的打扮也并未引起太多关注，多半以为是某个古怪的coser了。
“……怎么找到我的？”
“【寻人手杖】。”大雄的声音有点哑，“那天在泰坦尼克号上，你报了自己的全名。”
“亏你还能记住啊。”罗杰的目光扫向远处城市，好像看到了什么，嘴角微微抿起，“那么，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开门见山地说，我想学习如何战斗。”大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，“——如何用‘霸气’战斗。”
“……一定要用霸气，别的不行吗？”罗杰漫不经心地说道，“宇宙广袤，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，何必执着于吃力不讨好的东西呢。”
“想要打败那家伙，就要足够了解他。至少，要足够了解他的招式。”大雄没有半秒犹豫，立刻将脑中复盘过好多遍的逻辑从口中说出，“那家伙的霸气非常厉害，想和他一较高下，我也必须有那种程度的体质才行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你说过的吧？等我再需要精进霸气的时候，让我来找你！”大雄死死盯着他，好像生怕一个眨眼，罗杰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，“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，对‘霸气’这种东西有了解的，就只有你了。”
“拜托，请把你所知道的一切，全都教给我！”
“……”
这么快，又要培育出一个大概率会远超自己的怪物吗？
罗杰笑着摇了摇头，自嘲道，“想不到，我也会有这样一天……”
“虚空如此广袤，能培育出两个怪物一样的弟子，也算是能留下姓名了吧？”
听他这话里的意思，大雄顿时松了口气，“这么说……”
“先别急，小哥。”罗杰伸出一根手指，在他面前晃了晃，“让我教你霸气当然可以，但……你要考虑好。”
“那可不是舒舒服服坐在教室里就能学到的东西，即便打下基础，想要再精进，也只能靠那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实战才行。棺中人就是这样，赢下无数场战斗的胜利，才能将霸气磨练得神乎其技。”
“你一个新人，想在短短三个月内有所成就……可比登天还难呢。”
“无所谓，来吧。”
听到罗杰的回答是“可以教”后，大雄好像整个人都不对劲了，嘴角弯起，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有些疯狂的笑意。
对他来说，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，之后那些路，无论如何都是要走完的，也就无所谓痛苦不痛苦了。
“奶奶说过，要让我做不倒翁。那么，久从这一刻开始……”
“我不会再跌倒了。”
第两百二十四章：大雄的信
胖虎，小夫，小杉，还有伊莉雅，以及两位不远千里帮助我们的从者朋友，早上好，我是大雄。
当你们看到这条留言时，我已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紧急特训了。家里那个是【模仿机器人】，不必和他过多交谈，当然，如果在日常生活中见到他，保持最低程度的社交即可。
没有和你们商量就做出这种决定，很抱歉，请原谅我，其实我远没有昨天和你们道别时那么冷静。你们帮了我很多，多到我没办法做出回报，再把你们牵扯进危险中，万一出了什么事，我无法想象要怎么和你们的家人交代。
出于一些原因，我决定要靠“自己”的力量去打倒棺中人。静香还在他手里，也许是恶趣味，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，他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，我不能再浪费一秒钟，也实在无暇兼顾你们了。
伊莉雅，阿尔托莉雅，赫拉克勒斯，非常抱歉，明明我是邀请你们前来的东道主，却连最基本的地主之谊都未能尽到。本想带你们逛逛我出生的城市，但，现在这种情况，想必你们自己也兴趣缺缺吧。如果你们还想再休息一段时间，自然是万分欢迎，静澪会照顾你们的食宿住行。如果你们想回家了，也只需要和静澪说一声，她会为你们做好安排。
三个月后，我会按照和他的约定，前往挑战，无论如何我都会把静香带回来，关于这一点，请不用担心。
我知道，你们可能会放心不下，因此在盒子里还有一个简易的显示器，上面记录了我适时的心跳、呼吸、体温等生态体征。看到这个，你们多少能明白我还活着，也就不必太担心了。
当然，想要在三个月内提升实力，一般的特训肯定走不通……在训练期间，很可能会进入濒死状态，或者出现一些异常数值。只要不到脑死亡的地步，也请不要惊慌。
你们肯定会有很多不满，第一次大冒险之后，我们很少这样彻底分开行动。
这是最后一次。
三个月后再见吧。
野比大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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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平线基地中。
念完这封信后，沉寂的气氛压在每一个与会者心间。有经验的，比如小夫，就已经放下信纸，默默堵住了耳朵。
“砰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”
果然，刚做完这个动作不久，胖虎便怒发冲冠，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。得亏这是特制的记忆柔性材料，被他砸了一拳后还能慢慢恢复。二话不说，他一把从小夫手中抢过信纸，揉成一个纸团，往身后狠狠一丢，扔进了垃圾篓里。
“嘶……”小夫吸了口冷气，冲出木杉挑挑眉毛，却只引来后者的苦笑。
又要我去劝？
废话，谁还劝得住这家伙？！——短短一次对视，蕴含的信息量却相当之大。出木杉也只能清清嗓子，再次担当起重任。
“刚田同学，稍微冷……”
唱出来，他就已经扯着嗓子，暴跳如雷，“文采挺好啊，不是他自己写的吧？！”
“应该是用了【模范写信笔】吧？”小夫敲了敲桌子，瞥了胖虎一眼，确定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迁怒自己，这才说道，“我记得……以前他还用这玩意儿给你写过歌迷信呢……”
“所以，什么意思？让我们别掺和了，回家洗洗睡？！然后他自己又要去和那个棺材人一对一？”胖虎的声音几乎响彻这个楼层，震得玻璃嗡嗡作响，“区区一个臭大雄，别太嚣张了吧？！”
“额……刚田同学……”出木杉连忙劝道，“野比君只是不希望我们落入险境，并没有什么恶意啊。”
“废话，我知道他没有恶意，就是没有恶意才让我不爽啊！”胖虎气的紧咬牙关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些话，“是，我承认……静香和他的关系特殊了点儿，这两人打小就经常无意识在人前大放闪光弹，是这样没错！但静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，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！”
“当初她掉进漫画书里的世界，也是我们一起救回来的。所谓知心好友啊，不在这种时候顶上去，又要等待何时？”
“现在也一样……我就是要去救她，区区臭大雄，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！”
……
“唉……胖虎……”见他说的那么坚决，小夫几度欲言又止，但，为了防止伙伴之间出现裂痕，他还是主动起身，拍了拍胖虎的肩膀，“别这样，你也知道……大雄那小子，平时看着是怂了点，每次该上的时候就会上，大事情方面从不含糊。”
“在我们昏迷的时候，机甲一直和基地保持连线状态，录像功能开着，大雄和棺中人的战斗实况都被拍下来了。”
他启动了机甲内置的放映功能，将影像直接投射到三维空气中，语气中有些不忍，“我们来看看吧。”
“看完这个……或许……胖虎多少也能理解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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