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文灿舒了口气。
周一蜚走了。
金士杰踏入他家，看着曾经瘦弱，如今健壮的苏文灿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“面对周一蜚的杀机，你竟然不露怯。师弟，我越来越欣赏你了。”
金士杰大笑道。
“师兄，我可不是花魁，你喜欢我也没有用。”
苏文灿还有心情打趣道。
“调皮。”
金士杰白了他这位便宜师弟一眼。
苏文灿压低声音：“成了？”
“成了。”金士杰郑重点点头。
“师兄厉害，难怪师父安心将武馆交给你。”
苏文灿竖起大拇指。
“你说得对，宋与周家战斗，波及全城，五大武馆被分化严重。晏家被灭，五雷武馆必定会成为第一颗死棋。至于其他四大武馆，就算能侥幸保存，也难逃沦为宋家或者周家奴役的棋子。”
金士杰欣赏的目光看着苏文灿。
读书人就是不一样。
脑子灵活。
分析得头头是道。
“主要是师兄说过，普阳郡城，除了晏家老太君外，其他世家武力最高者，不过是心关巅峰。而五大武馆，都有心关层次的武师。”
苏文灿笑了笑。
“竞争使我们走向敌对，但外敌始终想致我们于死地。”
金士杰同样感叹说出苏文灿说过的话。
“而团结，可以让我们告诉敌人，我们可以崩掉他们的一副好牙。”苏文灿同样感叹道，“五雷武馆不能被灭，唇寒齿亡，我相信师兄能说服他们。”
金士杰认同地点点头。
“唯一可恨的是，这群老家伙，一枝梨花压海棠，搂走了花魁，竟然不付钱。”
“噗呲~”苏文灿哑然失笑。
两人对视，却大笑起来。
“深夜了，周一蜚他现在的注意力不会在你的身上，师兄也要回家了，怡春院的花魁还在我的被窝暖床呢。”
金士杰挑了挑眉毛，颇为自得离开了。
苏文灿望着金士杰离开的背影，却没有再笑了。
他和金士杰都知道。
五大武馆还可能面对一种情况。
宋与周两家默契地同时出手对付五大武馆。
清除外围，再决一胜负。
苏文灿和金士杰都明白，这种情况出现，他们唯一能做的，就是联合五大武馆，先干周家。
就算被宋家灭了。
也要干周家。
态度要坚决。
周家怂了。
宋家就不会对他们出手。
而普阳郡城就会变得很有意思。
五大武馆最终结局一定不会太好，但可以为五大武馆拖延很长时间。
而五大武馆同样可以谋夺晏家财富。
若是功成，普阳郡城的势力角力，将会再次平衡。
这是五大武馆唯一的生路。
“今晚注定要死很多人。”
五大武馆的弟子，都会消失一大批人。
而五大武馆内部的结构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。
苏文灿松口气。
但内心也有一股失落感。
“我才练武多长时间。”
“一个半月。”
“就想着超过别人数十年的苦练？”
“若是传出去，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妖怪来对待。”
周一蜚的威胁，旋即被他抛之脑后。
但苏文灿已经下定决心，尽快炼出一龙一象之力。
他想要见识真正的龙象驮山之威。
“处理好了？”
宋世清站在凉亭，看着水池下的金鱼嬉闹。
“公子，已经按照你的吩咐，威胁了周一蜚一番。但是......”
鲁山岳语气略显迟疑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宋世清平静说道。
“你师兄金士杰也在暗中保护苏秀才。”
鲁山岳将自己觉察到的情况逐一汇报。
“难道文灿在武道上真的有惊世奇才？”
宋世清脸上露出疑惑。
他已经很久未见苏文灿。
自从和苏文灿坦白很多事情后，唯一一次知晓苏文灿情况，就是居住他心中的黑天魔对苏文灿出手。
经过一番试探，黑天魔对苏文灿的好奇心更盛。
苏文灿已经被黑天魔盯上了。
如今，除了盗仙门的妖梅姑能救苏文灿外，他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受到黑天魔的主宰。
“苏秀才的进步很快，于属下之见，苏秀才已经淬皮大成。”
鲁山岳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满意笑容。
这也有他的一份功劳。
“看来文灿的武道天赋很高。”
宋世清眼中闪烁异色。
但他的内心很快平静下来。
手持着的书继续看起来。
“公子，属下还有事情要禀报。”
鲁山岳面色凝重道。
“快说，我要看书了。”
宋世清声音带着一丝漠然。
“金士杰馆主会见了其他武馆馆主，今晚在烟花巷宴请四大武馆馆主，他们密谈很久。”
宋世清冷笑道：“群狼不是待宰的羔羊，能入心关者，都是非凡之辈。我这师兄尽管修为低一些，但我师父牧元阳可是来自大乾某大族的世家子弟，尽管家道中落，他也离开了祖地数十年，可我们世家氏族所把持的秘密，他却一清二楚。”
“牧前辈确实是一位奇人。”鲁山岳应和道。
“他若是回来，晏家的财富，必定会出现变数。”宋世清面色变得严峻。
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。
顿时笑了。
这与他何关？
普阳郡城越来越乱，对他而言，才是最好的。
宋家、晏家、周家，甚至世家氏族身后的底牌，都是他的目标。
黑天魔有一句话说的很对。
普阳郡城是他的地盘。
梅姑的出现，从他的家中偷走了最重要的一颗种子。
对于黑天魔来说，这颗种子丢失了，他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再次培养出另一颗种子。
若是周家得到岁仙之法，对于宋家来说，宋家在普阳郡城的地位危岌可及。
若是宋家得到了。
那就是宋家的悲剧。
岁仙始终不是真仙。
岁仙的存在，只是近道者。
近之一字，一字之差，天壤之别。
“若是武师联合起来，取得晏家的财富，公子，宋家岂不是会受到冲击吧？”
鲁山岳担忧地说道。
宋世清深深地看了鲁山岳一眼。
魔道拟魂术当真奇妙。
鲁山岳的灵魂都换了，他难道就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吗？
“这件事就交给我的兄长去处理吧。”
宋世清摇了摇头，以示鲁山岳离开。
鲁山岳离开后。
黑天魔狰狞的形态显露出来。
“桀桀，没有用的。”
“有用？不，我现在只是一个读书人，家中大事，自然由大兄照应。”
宋世清朗读着书籍上的经文。
掩盖黑天魔的声音。
“假正经。你畏惧我，逃避我，却想要成为我。”
黑天魔发出冷笑。
“但你应该明白，近道者就是近道者，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接近真仙、真魔、真妖。”
“数万年来，比你手中书籍大儒具有更高智慧的圣贤，他们费尽心思，就是为了摸清我们魔、仙、妖的一切规则，也只是创造出近道者这条路。”
“你们的仙是岁仙，是仙人，不是极道之仙。”
“你们的魔是心魔，是疯魔，是成魔、化魔，却非真道之魔。”
“至于妖，你们人类只是笨拙的模拟者。”
黑天魔冷嘲热讽地说道。
他站立于云端，俯瞰着蝼蚁，看着这头蝼蚁妄图有朝一日，成为自己。
宋世清默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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