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节

不知为何，大雄的语气有些跃跃欲试，“让你们和这里的英灵殿，彻底脱钩吧。”

第一百三十章：阿赖耶识登场，这位更是重量级！

“轰——————！！”

尚未做出行动，凭空传来一声爆响。空中忽然升起些许蓝星，汇聚一处，凝合成一个奇妙的物体——那是一颗虚实莫定的球体，其外层嵌套着两道圆环，依照一定规律，无休无止地转动着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Archer顿时心中一悸，神色微变，“追到这里来了吗？”

……

“不……不会吧……”伊莉雅盯着空中出现的高维度投影，几番想说出口，却又始终不敢断定。总感觉，如果这种东西都出现在区区“圣杯战争”中，那么这场游戏未免玩得太大了。

不过……

大雄的面板里，似乎也确实提到过它的存在。

————

“居然连阿赖耶识都下场了啊。”saber深吸一口气，擦掉额头上沁出的冷汗，勉强笑道，“能见识到这般光景，无论最后结局如何，都已经足够了。”

“同感啊。”assassin将他的长刀扛在肩膀上，做出一个“师父走A”的动作，嘴里还叼着根牙签，仰头，眯起眼睛，“以在下的立场来说，能得到现世的机会，本就是意外之喜。现如今，居然会牵扯到【人类意志】这样劲爆的内容……对一个三流从者而言，可是足以拿出吹嘘的资本呢。”

“那个……先等一下……”静香越听越不对劲，好好的宴会开到一半，突然冒出这么个玩意儿，她又不知内情，自然不会像众人那么冷静，“阿赖耶识？我了解的不够多，但……那不是佛教里的术语吗？”

“不是哦，静香姐姐。”樱摇了摇头，瞪大眼睛，同样仔细盯着空中浮现的大光球，“选词或许是佛教里的，但完全不是一个概念。对我们‘魔术师’而言，阿赖耶识是一个……该怎么说呢……只是很模糊的概念，只存在于理论中，根本不会有人去研究。”

“别看我啊，我也是第一次见！”凛同样是高昂着脑袋，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求知的光芒，好像天文台见习生突然看到了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文现象，“说到底，别说魔术，就算是魔法仍然存在的神代，对这个东西都没什么研究记录。传说中，只有少数几个神性极高的王者，可以洞穿阿赖耶识的秘密。”

“如果那个金闪闪还在，说不定他能知道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Archer沉默着。

自从点破阿赖耶识的名号后，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，再也没说过一句话。

……

“滋滋滋……”

模糊的闪烁，几颗不大不小的火花从投影中蹦出。缠绕在周围的星环被某种力量约束着，一点一点缩小，最终，凝合成一个虚构的身影。男、女、老、少，无数张面孔从这个变幻莫测的影子里闪出，停留了一瞬不到，便迅速划走。要说第一印象的话，大概就是一团闪烁着紫芒的怪异影子，脸部像老旧的电视屏幕一样，跳动着雪花和杂音。

他从空中缓慢降落，双组触地，跳跃出一两颗小小的火星。

“你好，野比大雄。”

一个混合着所有人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
因为……这个声音，或多或少有几分耳熟，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似的。

大雄挑了挑被染成金色的眉毛，对这个怪异的家伙没什么好感，“你是哪位？”

“严格意义上说，我并不是‘哪位’，因为‘我’不具备人格的具象化。不过……为了沟通便利，你可以称呼我为‘阿赖耶’。”他的声音没有感情，也听不出人性，听上去不似一个活物，“——我是‘人类意志’的集合体，简而言之，就是这个世界上全部人类意识的集合。”

“人类……意志……”大雄一脸苦恼，俨然是半个字都听不懂，“可以不要说这么复杂的东西吗？”

“总之，凡是人类，都会有着‘想要活下去’的求生意识，对吧？”archer从人群中缓缓踱出，双手插兜，一脸沉重，解释道，“现在、过去、未来，不管何时，人类的求生意志达到一个总和，形成一股为了延续人类，可以完成任何事业的强大力量——便被称为抑止力。”

“在历史上留下声名，或者是……实力足够强劲，却寂寂无名的英雄，都会被抑制力看中，死亡之后，他们的灵魂会和这股力量签订契约，安息在英灵座中，成为‘以防万一时拯救世界’的备选方案。”

胖虎抓了抓脑袋，问道，“类似于老板和员工吗？”

“……很准确的比喻。”archer叹了口气，喃喃道，“只不过，这个老板……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物啊。”

————

“原来如此，胖虎这么一说，我就了然了。”大雄也听不懂太复杂的东西，像胖虎方才那种言简意赅的比喻最适合他，“你是为了这些从者来的，没错吧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就算是“全人类意识”的集合体，阿赖耶识也不具备人格化的情感，不见半点推脱，很快认了下来，“以阁下现在的能力，完全可以从‘本源’上切断他们和英灵座的联系。自此，座上所居的，就是一具没有任何回应的空壳——他们的灵魂将会在阁下手中重生。”

“平白无故，就这样少去七个战力，是我们无法接受的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……

转折好快——除去berserker，在场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么一句吐槽。

一般来说，如果是要谈条件，至少也该等场面上的气氛铺足，威慑给到位，再放出威慑才是。一上来就这么搞，反而显得自己这边气势不足，自乱阵脚。

可惜，抑制力不通什么人情，只会按照最理性的方法放出提案。

关于这一点，archer可谓是最有发言权了……想当初这家伙把他拐去当工蚁，也是这么直来直往，半点转折都没有的。

“大雄，如果能答应我一件事，不劳你动手，我愿意主动切断这七位从者和英灵座的连接，并且，赋予他们七个全新，不亚于生前强度的肉身。自此之后，这七位从者将无法以任何形式被召唤出来，当然……我不会抹去他们的英雄事迹，只不过作为交换条件，赋予他们‘第二次生命’，仅此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

听到这里，saber的神色有些复杂。坦白说，她的愿望并不是caster那样，渴望脱离英灵座，相信这七个从者中间，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。

但……

阿赖耶的口气，就好像要把他们七个打包送给大雄一样，至于本人的意志如何，完全不在考虑当中。

多少察觉到这点，其他从者也都不出声了。再退一万步说，得到一具全新的肉身，还能在这个时代自由活动，不管怎么看都是赚的。

……

只要……

大雄答应他的条件。

————

“可否……将你的灵魂拷贝一份，作为‘最后的手段’？”阿赖耶识继续用平静的语气问道，“当人理受到致命性毁灭，本土英灵完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……”

“……这个世界，就仰赖你了。”

第一百三十一章：我一个换他们七个，怎么看都是我赚吧

“好啊。”

————

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，大雄直接点头，问道，“这样的话，你就愿意放他们七个走了吧。”

“喂喂，大雄！给我稍微等一下啊！”静香急得三两步跑过来，一巴掌推在挡路的阿赖耶识胸口，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怪力，竟然把人类意志的集合体推了个踉跄，后退两步，“怎么能随便就答应这种事……这可是灵魂诶！就这样交出去，真的没问题吗？”

“说实话，如果就这样偷偷把他们从英灵座上转移走，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，简直就像入室偷盗一样。支付过相应的代价后，心里就轻松多了。”大雄好像对这些琐碎的细节完全没有实感，腼腆笑道，“我一个换他们七个，数量上看，完全赚的嘛。”

“这是数量的问题吗？！”静香好像顾不上周围还有别人在看，眼里只剩下大雄，高声道，“什么叫‘当人理受到致命性毁灭’，这种主观判断的事，根本没有一个界定范围！到时候，万一人家三天两头叫你一下，让你去做这个做那个，你要怎么办啊？！”

“真到那一步，就别怪我做出一些比较过激的举动了。”大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，面不改色，说出了令人无比胆寒的话，“要是欺骗我的话，会有什么后果，你们自己明白。”

“关于这一点，不必担心，我等非常清楚。即使不算宝具，你也确实有能力破坏掉地球（指哆啦酱的究极道具【毁灭星球的炸弹】）……且不说，我并不具备‘欺骗’你的能力，就算有，为了保全自身，另一个【盖亚抑制力】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。”谈及人类存亡的大事，阿赖耶识说的倒是很轻松，“还请大雄不必起疑心，正如契约中所言，只有当本土英灵都尽力尝试过后，仍然无解的灾难，才会选择召唤你以自救。”

“一旦到那种级别，恐怕人类的存亡，也要赌在你身上了。”

……

人类的存亡。

大雄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，视线在凛、樱和士郎身上一一扫过。

人类的存亡……当然也包括他们，或者他们的子孙后世。

想到这一点后，他再度露出释然的微笑，扶了扶眼镜，“那，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
“世界末日的时候，我来救你们。”

————

“……”

震撼。

就算是曾经一度成为王者，被命运选召，拔出了石中剑的saber，也不由地睁大双目，嘴角嗫嚅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到最后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。面对这样的觉悟、这样的气魄，任何字句都显得多余，变成苍白的累赘。

看一个人，不该看他说什么，要看他做什么——这是千古不变的公认真理。

而如今，大雄为他们做的，为这个世界做的，已经远远超出了“伙伴”的定义。

前几天夜里，和berserker交战前，大雄的霸王色霸气初次觉醒。同为王者的saber怎么也想不明白，为什么一个其貌不扬、性格温吞的少年，身上竟然会迸发出比她还要纯粹的王者之气。按理说，“王者”这个字眼，和他这种温柔善良的人应该不沾边才对。

现在，答案解开了。

这份足以守护一切的气度，才是他强大的根源啊。

……

“感谢你的理解。”

阿赖耶识点了点头，将手搭在大雄的脑门上，随即陷入沉默。不断滚动的面部突然凝固下来，仿佛一块遇冷的溶胶，结成一整块，透着一股黑色的金属光泽。大雄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天灵盖灌下来，穿透全身，再打脚底心冲出，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隐秘角落都被扫描到了，灵魂深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这种灵魂深处都被窥探一空的感觉，属实不怎么好。

相对的，阿赖耶识将手缓缓抽出，从大雄的天灵盖中“提”出一团朦胧的金色火苗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。空出的左手打个响指，凭空凝聚出物质，在其掌心中变换出一盏精致的八角玻璃灯，刚好将这团火苗收容其中。火苗在灯笼中安静地燃烧着，并不增减，好像冒出的火光只是一种假象。

“因为你还活着，且并非本宇宙人士，我们不会把这份灵魂模板加入英灵座，而是单独收容。并且，相对的……”

他朝七个从者挥了挥手。

“嘶嘶……”

御主们手背上还没用完的令咒顿时冒出烟雾，就像被什么蚊虫叮咬了一样，泛起一阵刺痒的感觉，化作青烟，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涂花了。从者们像是感受到什么，纷纷开始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，或是狂喜、或是惊愕，尤其是assassin……他这趟明摆着就是被强拉过来做苦工的，甚至都没付出任何代价，就这么赚到了一具如此强大的“肉体”，简直是稳赚不赔。

论实力，论剑术，比他强得有很多。

但老话说的好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。

想当初，金闪闪可是主动跳进黑泥里，直面了此世之恶，才换来一具可以在人世间行走的肉身。而现在，纵览正常圣杯战争，他甚至都没和什么人动过手，平白无故就得到这么个机会，只能说是走了狗屎运。

“……我将履行契约的另一部份，解除这七个灵魂与英灵座的绑定关系，并且，赋予他们被英灵化之后的肉身。”阿赖耶识淡淡说道，“那么，到目前为止，契约已经完成。”

……

突然之间，作为“被召唤者”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之剧变，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复杂。

谁能想到……一场本该是凡人互相博弈的圣杯战争，演变到最后，居然会蹦出来这么多神仙呢？